别来无恙

左新房 | 惴惴

现背短打一发完,严重ooc,内含微微微量棍铲的伪小三文学,注意避雷

 

“惴惴之下,你能否与我的心跳同频”

 

苏新皓有些恍惚,站在花洒下手捧了些水搓了把脸,忘了刚才有没有洗过头发,伸手向洗发露的时候却又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就在两分钟前刚发生过。

 

事情太多,搞得最近的记性似乎也越来差了。

 

脑子里闪过太多画面压的他难以支配下一步的动作,突然的眩晕和胸口的阵痛袭来,苏新皓歪了歪身子却也只是堪堪扶住了墙,没来得及按下的洗发露被刚伸出去的右手碰倒在地上。

 

身体强烈的一晃使他眼前一片白光。好吧,又是这样的不可控,又是这样的暂时失明。他靠在墙上喘气,静静地听着落在浴室地上的水声,却没有力气抬手把水关上。知道大家关着门呆在自己的屋里,苏新皓并不指望有人能进来帮自己一把。

 

只是没想到,一道熟悉却又实在意外的声音伴随着几下敲门声响起,听得在浴室里捂着胸口喘气的苏新皓一愣。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苏新皓的拖着长音的声音虚虚地传来,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着外面喊,“沐浴露不小心被我碰倒了,没想到开着水你也能听见,还得是你啊航酱。”

 

左航听完后站在门外顿了顿,听出苏新皓的弦外之音,也就明白自己的关心被不着痕迹的拒之门外。他有些想不明白苏新皓什么时候从内核柔软却满身刺芒变成现在这样看似好拿捏其实浑身戒备,也没想明白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从一山不容二虎变成了各类互补,“我恰好路过接杯水。”

 

苏新皓听完轻轻笑了两声,“那还真是恰好。”

 

左航把手放在把手上犹豫不决着要不要开门看看,却没想到里面又传来一声闷响,最终还是不放心地敲了敲门,左航低声问道:“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听完后苏新皓愣了愣,这句话实在有些暧昧,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此刻偏头痛和胃病双重作用下让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那就辛苦你帮我拿一下浴巾了。”

 

左航进去前没想到是这样一幅景象:苏新皓脸色苍白地抱着腿坐在洗浴隔间的角落,被打翻的洗发香波有些可怜地倒在地上,水流哗哗地冲到地板上,溅起一阵阵的小小水花,又溅到了坐在地上的瓷白的人身上。

 

他脚步顿了顿,却还是先冲上去把水关上,再顺手把浴巾递给了苏新皓,便礼貌地准备背过身去不再多看,却也没有离开。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苏新皓根本没办法自己走回卧室。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几秒钟苏新皓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好人做到底吧左航,扶我一把,我头有点晕。”

 

苏新皓此时已经裹好了浴巾,朝左航笑了笑,嘴角浅浅的括弧挂着一种近来太过熟悉的虚弱。

 

是虚弱但绝不是脆弱,左航总觉得苏新皓是他见过韧劲最足的,只不过精神层面再强大的人也总会有身体扛不住的时候,再紧绷的发条也需要偶尔松一松劲。

 

他就算做永动机一样的小机器人再久,也不过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孩;但似乎总有人觉得他不会生病也不会疲惫,左航冷眼旁观苏新皓被以爱之名的感情无节度地索取过,也看他在痛苦和喜悦的拉扯中沉浮过,那种希望取而代之告诉苏新皓自己才是该他契合相伴的冲动早已在不知名的瞬间深埋心底,又在某些不自觉地情况下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新皓从地上起来,感受到他一大半身子的力量斜斜地压过来,左航一瞬间有些恍惚,莫名的错位感让他心里升腾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他无意识地用扶着苏新皓肩膀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手下的肌肤,换来苏新皓一阵战栗。

 

还没走到门口,隔壁开门声音刚响起,就看见朱志鑫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浴室,甚至没说一句话,左航就自然而然地准备把靠在自己身上的苏新皓推给朱志鑫。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朱志鑫伸出的手碰到自己,苏新皓突然有了力气一般站直了身子,对准备离开的左航眨了眨眼,“别忘了带水杯。”

 

水杯,哪有什么水杯,哪是什么接水。

 

左航清楚地看到了苏新皓的手偷偷地撑住了洗漱台,却也清楚感受到了朱志鑫周身莫名其妙的寒意,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

 

“原来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左航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阖着眼,莫名有些期待。

 

 

 

多少还是惴惴不安,左航其实是眼看着苏新皓和朱志鑫越走越远的,但他自觉无罪,前提是他早觉得这段关系的腐烂变质可以被改变,他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不过是产生误会的阶段他没叫两个人说开;不过是苏新皓问他该怎么办和朱志鑫讲明白的时候,他岔开话题聊上了编曲;不过是注意到苏新皓在不属于自己房间的门口顿了顿脚步的时候,他会来一句:“我有了新歌的灵感,你要不要来我屋里听一下?”

 

每次当苏新皓有什么问题习惯性先来找他的时候,难作假的窃喜胜负欲就让左航明白这一切都没有做错。

 

如果是对你的话,心机一点又何妨?

 

左航又准备借着接水的理由去苏新皓门口遛一圈,问问人有没有事儿,只是没想到厨房的灯亮着,他想趁机看两眼的人就站在里面。

 

端着水杯走过去,却才发现苏新皓微微弯着腰,右手捂着胃部,左手撑在灶台上看着锅里的水发呆。

 

“原来是胃疼了吗?晚上又没吃饭?”左航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苏新皓身边,让苏新皓察觉到自己的靠近。

 

“老毛病嘛——我煮点牛奶喝点热乎的就好了。”

 

左航皱了皱眉,顺手给苏新皓塞了一杯热水:“我给你煮吧,你去屋里躺一会,一会做好了我给你拿进去。”

 

或许是难受到了极点,苏新皓也没推脱,只是点了点头对他说,不用收拾厨具等自己明早来就行,捂着肚子回了房间。

 

左航环视了一圈厨房——实在是只有苏新皓心血来潮时候会做饭,平日大家都点外卖,他一时间找不到做饭的材料和工具——找面条无果,他在冰箱里找到两枚鸡蛋后,用最快的速度煮了碗鸡蛋羹,和热牛奶一起端进苏新皓的房间。

 

床头放着喝了一半的的热水和吃了几乎半板的奥美拉挫,加湿器柔柔地吹着,左航辨别不出来到底是苏新皓那些瓶瓶罐罐的香薰精油的哪个味道;屋子的主人正斜斜靠在靠枕上出神,看到左航手里端着的东西的时候惊诧了一下,随即笑眼弯弯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左航看着苏新皓像小兔子一样用小瓷勺一点一点地吃鸡蛋羹,那些惴惴不安突然间烟消云散。他突然有了一种饲养员的自豪感。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毕竟苏新皓不是什么小白兔,自己也没资格做他的饲养员。

 

苏新皓吃的很慢,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左航,纷乱的思绪一瞬间被缕清。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感觉随着胃部被填饱,连记忆力和思考能力也慢慢恢复了;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一一出现在脑海,许多解释不清的问题好像都有了定论。

 

“以后还是要吃晚饭啊,不然——”

 

“我今天屋子里精油的味道好闻吗?”

 

左航絮絮叨叨的话被苏新皓打断,善辩如他却一时间语塞。

 

“是桔梗,很好闻的味道吧,等我下次送你一瓶,上课困了也能闻,比薄荷棒好用。”

 

左航默默看着他,流星从苏新皓的眼里射出划向他的胸膛,最终伴着急促的呼吸声溶入天幕,只剩灼烧的刺痛和爽感吞噬了左航理智的一隅。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苏新皓的房间。

 

 

 

苏新皓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接下来的几天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狗,只是每天晚上回家都照着左航的做法自己煮一碗鸡蛋羹吃,两人却默契地谁也没提起过那晚的事。

 

十六七岁正是闲不住的年纪,不知道谁半夜在群里喊了一声要不要出去吃宵夜,装睡的各位纷纷响应号召,迅速全副武装准备出门大吃一场,最后手忙脚乱来不及详细计划,直接说要来的在xx烧烤摊老地方见。

 

莺时夜长,三月的北京还泛着冬日末梢的凉意,苏新皓看了一眼微信,披着衣服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几个熟悉的黑影已经消失在了小区的拐角。

 

他打开门,看到了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系鞋带的左航,而后者的目光分明刚才盯着自己房门的方向,却在自己出门的一刻并不自然地移开了头。

 

“大家都出去了吗?”苏新皓歪了歪头。

 

“其他人不知道,但朱志鑫和张极肯定冲在最前面——”左航没过脑子就揶揄道。

 

“是吗?”苏新皓笑着说,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系鞋带,“早点回来。”

 

“我吗?还是朱志鑫?”

 

左航问完一惊,感觉自己真是抽风了才说出这种话;嗓子莫名有些发涩——以这两人现在的关系。不用脑子都知道谁都懒得理谁,他又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显得自己特别的在意。

 

这句话却好像打开了苏新皓的什么惊喜开关,他打了个响指,突然哼起了歌,控糖许久的他甚至从桌子上顺了一块草莓味硬糖放到嘴里,又顺手把一小瓶精油塞到他手里,对着左航笑了笑。

 

“你想做什么?”左航有些不明所以。

 

苏新皓的侧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同样被夜色掩盖的还有左航将晦暗不明的神情;惴惴不安的的知觉在五感弱化的情形下被放大了数倍,桔梗的味道从精油瓶中淡淡飘散开来,混着草莓味的呼吸扑到他的脸上;左航耳边却似乎只有不知道是来自自己还是对方的震耳欲聋的心跳。

 

下一秒,苏新皓叹了口气,轻轻说了一句:

 

“下一次,别再把我推给别人了。”

 

左航没有说话,只是像是认输一般垂下了头,借着几分月色勘勘抓住了苏新皓垂在身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涨到有些发疼的胸腔。

 

“听到了吗,惴惴之下,我与你的心跳同频。”

评论(40)

热度(1429)

  1. 共8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